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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一章原生之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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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吧。”嚴名城軟下來,和聲道:“去休息休息吧。這次能抓到罪犯,多虧了你,要不是你,前兩起案件的受害者不能沈冤得雪,兇手逍遙法外,就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受到傷害,他們的家庭也會得到巨大的創傷。”

想到卷宗上當時拍下被害的女子驚慌無助睜大的眼睛,魏雪瑩這一口氣便堵在心裏難受的很。

警察是最正直正義的角色,但卻總要直面最深重的黑暗,別說新人入職,就算是老刑警,有時候也有些受不了。

魏雪瑩點了點頭,轉身回了辦公室,剛打開門人還未進去,王珂和祁文力便押著秦木過來了。

“進來吧,你們姐弟見見面。”嚴名城將大門打開。

秦木雖然拷著手銬,但目色依然兇狠,直到進門看見秦喜,這才緩和一些。

而秦喜在看見秦木的一瞬間,一直強忍著的鎮定終於再也崩不住了,像是帶著面具的表情一下子破碎了。

“你……”秦喜一瞬間像是被抽掉了:“你為什麽沒走掉。”

“走掉也沒用。”嚴名城將秦木在秦喜對面按著坐下,解開一邊的手銬,拷在了椅子上:“犯了罪的人,哪怕天涯海角,我們也會把他抓回來的。”

秦木和秦喜對面而坐,大家看看左邊,再看看右邊,王珂道:“其實也不是那麽像啊,怎麽當時我們就沒察覺出來女扮男裝和男扮女裝呢?”

何愫也跟了進來,頗有興趣的端詳兩人,雖然不願意再給王珂科普,但還是道:“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,現在的化妝技術能把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化的一模一樣,何況是本就眉眼輪廓都相同的雙胞胎。第一樁案子發生的地點環境太亂,然後秦木就立刻出了國,原住地拆遷,他再也沒有露過面,除非往前查,要不然的話,根本沒人知道秦喜有一個弟弟。既然如此,那你面對一個女士的時候,怎麽可能會去想她是不是男人。”

“所以盲區之所以是盲區,就是因為根本沒人想過這裏還一條路。”嚴名城坐了下來:“可惜那日晚上匆匆忙忙,秦木出門和秦喜調換的時候,正好和老祁撞在了一起,這才成為了懷疑的源頭。你們藏得確實很巧妙隱蔽,但也應該知道,只要秦木藏不住了,你們的秘密,就藏不住了。”

“說吧,我也聽聽。”何愫也饒有興趣的坐下來:“這事情是怎麽開始的。”

眾人都等著,可秦木和秦喜都不說話了,似乎沈默就可以熬到天長地久一樣。

正僵持著,嚴名城的電話響了一下,他接了之後,不知那邊在說什麽,臉色越來越難看,說了一會兒之後,哦了一聲,掛了電話。

“怎麽了?”何愫不由得問到。

“我讓人查了秦木父母的資料。”嚴名城說著,明顯的看見秦喜抖了一下。

“怎麽說?”

“原生家庭的悲劇,童年時候留下的陰影。”嚴名城剛說了一句,秦喜突然站了起來。

“不,不要說。”秦喜眼睛直直的瞪著嚴名城:“不要說,不要說……”

王珂和祁文力連忙沖了過去,將秦喜按住。

而此時,秦木也像是受了刺激一樣,猛地想要站起來撲過去,但是忘了手還和椅子銬在一起,哐當的一聲響,人又被扯的坐了下來。

幸虧這會議室的椅子十分沈重,一時間秦木也拽不起來,要不然的話,他胳膊上肌肉糾結,一定能夠直接把椅子舉起來跳過去。

“放開我姐姐。”秦木一邊猛烈的扯著手銬,一邊用一只手猛的捶著桌子,嘶喊道:“你們這些混蛋,放開我姐姐……”

“別緊張,冷靜點。”嚴名城按著秦木的肩膀:“沒人會傷害你姐姐,你繼父已經死了,他死了,死了很多年了……”

像是一陣寒風吹過,繼父兩個字似乎將秦木從崩潰邊緣拉了回來,他楞了楞,聲音突然變了調子:“你知道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嚴名城道:“你繼父雖然在外面總表現出一副對你們姐弟很好的樣子,其實不是那麽回事兒,是麽?”

“他是個畜生。”秦木垂了頭,咬牙切齒的道:“他不是人……”

秦喜突然間頹然坐了下來,將頭埋在桌子上,肩膀一抖一抖的,竟然是哭了出來。

嚴名城低聲對何愫說了幾句,何愫點點頭,給眾人使了眼色,都退了出去,把秦木也帶了出去,而剛才還怒氣沖沖的魏雪瑩,卻神色覆雜的走了進來,手裏捧著杯水,還拿了盒紙巾。

嚴名城擡了擡下巴,魏雪瑩走到秦喜身邊,柔聲道:“來,喝點水,擦擦臉。”

雖然魏雪瑩的脾氣也不太好,但沒辦法這是刑警隊裏唯一的女性,每當嫌疑人是女性又牽扯上一些難言之隱的時候,只能將她推出去。男女授受不清,大老爺們去安慰開導,那是違反規定的。

秦喜沒喝水,卻接了魏雪瑩遞過去的紙巾,胡亂擦了擦,將妝容精致的臉擦得有些慘不忍睹。

“說說吧。”嚴名城道:“既然我們都已經查到了這一步,你們再挺著也沒有意思,自己說出來會舒服一些。秦喜,我知道有些事情無論過了多久想起來都是很痛苦的,但是再痛苦也已經發生了,而且過去了,你一直一直憋著,只能讓自己更痛苦。”

秦喜兩手死死的按著太陽穴,一突一突的,被埋在記憶深處的黑暗鋪天蓋地的襲來。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
嚴名城也不催,就這麽靜靜的等著。

“我十五歲的時候,爸爸就過世了。”秦喜道:“我媽在三年後,認識了那個男人。他開始給我們的印象很好,又斯文,又溫柔,彬彬有禮,總給我和秦木買很多好吃的好玩的,我們那時候都特別慶幸,很快就接納了他。然後,他們就結婚了,我們住到了一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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